上中學時,兒子讀了許多文學方面的書,我們母子間有了更多的共同語言。記得一次,他買回了梁曉聲的《九七隨想》推薦給我,我們都為作家深邃的思想所折服。
在后來的談話中,我們總是有意無意地引用書中的一些句子來相互打趣。比如我去參加那些應酬性的宴會,兒子就說我像梁曉聲筆下的人物,蹬著一輛破車從城東到城西去趕飯局。有時,兒子想不明白一個問題,我就會戲稱他像梁曉聲刻畫的老教授,搞不清自己為什么要開車門。以至于只要我一說:“我為什么要開車門呢?”兒子就會心地一笑。他總愛調侃我是“永遠的文學青年”。后來我們讀了鐵凝的《永遠有多遠》,他便叫我“白大省”了。
我們母子倆都喜歡的作家有:張潔、王蒙、張承志、鐵凝、張煒、梁曉聲、史鐵生、賈平凹、高建群、閻連科等。在散文作家中,我們都喜歡梁衡,兒子給我推薦過梁衡的《覓渡,覓渡,覓何處》《紅毛線、藍毛線》《穿越百年的美麗》,我給他推薦的是《把欄桿拍遍》和《亂世中的美神》。我們母子共讀一本好書,實際上是在一起享用精神美餐。
兒子小的時候,我常和一些朋友們談文學;兒子長大了,我和他一起談文學。我感到我是為自己生養(yǎng)了一個文友。每到這時,我心中都會涌起一種說不出的欣慰。
兒子上大學后,我的工作擔子重了,加之年齡也漸大了,對文學的熱愛和關注也隨之減弱。只有等兒子假期回來,聽他講那些新潮和前沿的文學動態(tài),我才能得以重溫文學夢。如果說他小時候,我說他是我的老師還有些牽強的話,此時,他就是我真正的老師了。他會告訴我,我的一些文壇朋友的成就,意在促使我繼續(xù)努力。
這時,我便會說:“媽媽也有一篇好作品!”這是我經常和他說的話,以前他會說我,媽媽你不要“傷仲永”?,F(xiàn)在他則毫不客氣地說:“媽媽,你別這樣自欺欺人好嗎?你有積累,有體悟,你就是太懶!媽媽,你應該寫!”
我說:“媽遠離文學許多年了,再也寫不出東西了。”兒子卻鼓勵我說:“多年不寫,反而保持了與現(xiàn)在商業(yè)文化、娛樂文化不同的深刻底蘊?!?
真想為了兒子的鼓勵而拼搏一下,寫些像樣的東西出來,也讓兒子高興高興,就像他總是讓我為他驕傲一樣,但是我總是“人太懶,人太懶”(這是兒子打趣我編的歌詞),只是常為兒子的理解和支持而感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