毒品吞噬著父母
涼山彝族是彝族中最大的一個支系,人口約有200多萬,分布在涼山彝族自治州及其周邊地區(qū)。大涼山地區(qū)如今吸毒、販毒與艾滋病問題泛濫,由此導(dǎo)致的大量人口死亡、傷殘、入獄以及家庭分崩離析,也使這里的兒童生存境況惡化。這也是孩子們外出打工的主因之一。
在昭覺縣的另一個村莊瓦古村,記者就見到了不少因父母吸毒而失去依靠的孩子。67歲的則日哈老人的孫子就是這樣的情況。
正午時(shí)分,記者走進(jìn)則日哈老人家時(shí),陰暗的屋子中間正點(diǎn)著一堆燒著熱水的火,在通紅的火堆旁,有8雙小小的手探出來烤著火。這是則日哈8個年幼的孫子孫女。他們最大的9歲、最小的才4歲。不一會兒,午飯?zhí)蟻砹?,這些穿著破舊的孩子每人抓了一個涼洋芋,嫻熟地剝掉洋芋皮,蘸著一個小盆里的油炒辣椒末吃。他們的午飯幾乎天天如此。
中午的太陽光透過房頂并不嚴(yán)實(shí)的縫隙,照射到靠近門口墻上掛著的一個相框上。相框里的照片上有個嘴上叼著香煙的年輕人,低頭正在逗一個年幼的孩子。“這是我的兒子,因?yàn)槲疽呀?jīng)死了,小孩子就是屋里8個孩子中的一個。”則日哈老人眼神中充滿憂郁和無奈,“我這一家十幾口人,居然一個能干活的勞力也沒有?!?/p>
則日哈共有5個孩子,其中兩個兒子和1個女兒先后因吸毒和艾滋病等問題,夫妻雙雙去世,共留下了9個孫輩由他撫養(yǎng)?!捌渲?個大點(diǎn)的上山撿柴未回,其余8個孩子留在家中,照看一頭牛、兩頭豬,還有幾只雞。”則日哈每年有600元的低保,健在的兩個兒女離開村子在縣城生活,很少回來。眼看著孫子、孫女漸漸長大,飯量也在日益增長,大家不可能一直就這樣在家里耗著。“我準(zhǔn)備讓大些的孩子外出打工,一來能夠自謀生路,二來也能貼補(bǔ)些家用。年紀(jì)小的希望能去讀免所有費(fèi)用的孤兒班,畢竟孩子是要學(xué)些知識的,不能像他們的父親那樣。”則日哈對記者說。
從放羊女,到生放羊娃的女人
女生阿星全名曲比阿星,14歲,涼山州金陽縣人,父親早亡,母親改嫁,阿星只能靠自己的堅(jiān)持還有愛心人士的資助一步一步向前走。
曲比阿星8歲的時(shí)候,父親為掙錢出門打工,在一場意外車禍中不幸喪生,生活從此變得無比艱難,對一個涼山彝族的女孩子來說,就更加沒得選擇。按常規(guī)的生存之道,阿星將成為一個放羊女孩兒,然后變成一個生放羊娃的女人。果然,一年后,阿星的親戚占有了本屬于阿星的撫養(yǎng)費(fèi),她輟學(xué)放了一年的羊。阿星說她那時(shí)甚至希望像其他姑娘一樣早點(diǎn)嫁人,結(jié)束這無聊而危險(xiǎn)的生活。
那年,她才9歲。
又過了一年,曲比阿星被一個好心的叔叔偷偷帶到西昌,送進(jìn)現(xiàn)在的學(xué)校。這時(shí),一扇門在她的眼前徐徐打開了,她見到了向往已久的城市,知道了除彝族以外還有很多很多別的民族,懂得了生活還可以有無窮的樂趣。念完七年級上學(xué)期的那個寒假,阿星的媽媽改嫁了。按照彝族的傳統(tǒng),改嫁以后的媽媽是不能再管孩子的。親戚們因?yàn)榘⑿鞘莻€姑娘顯得對她非常“關(guān)心”,因?yàn)樵谌⒂H困難的大涼山,嫁女可以得到很高的彩禮錢。阿星幾乎是有些漠然地對記者說,親戚們以很高的價(jià)錢將她許配給了一個比她大十幾歲的男人,本來就要嫁過去了,但是那家人家一次也付不起如此高昂的彩禮錢 ,只能先付首付,每年再付分期……